【瓶邪】二十一世纪族长夫人选拔大赛纪实
*小吴第一人称,我尽力了
自从雷城的事情告一段落以后,二叔和闷油瓶都对我的肺放心下来,但是我自己越来越觉得和从前相比,我的肺每天都在气炸的边缘徘徊。
追根究底,还是因为那个倒霉催的刘丧,为了接近他的偶像,他死皮赖脸的加了我的微信,我也不甘示弱,让他看看什么叫监护人的权利,隔三岔五的在朋友圈发闷油瓶的生活照,没有想到这个傻比丝毫没有体会到我的用意,还频频来我评论区抗议。
我发闷油瓶捧着小鸡崽的图片,他要大叫休想用幼崽捆绑我偶像,利用不懂事的孩子实在丧尽天良,我发闷油瓶去巡山的背影,他要大叫居然把他偶像当搬砖民工,连偶像离开的背影都充满了无奈和疲惫,吴邪你没有心!我发闷油瓶在饭桌前等开饭的照片,他要大叫偶像吃饭居然只有三菜一汤,七位数的身价吴邪你就这样对他?
我想了想,还是没告诉他有俩菜是小哥特意为我炒的。
而且什么七位数身价,有价无市不懂吗,众所周知现在姓张的价格水涨船高,全都是我前两年发疯的时候喊出来的,除我之外谁也没有花钱购买姓张的给的一顿气受的爱好,越想越气,他娘的。
姓张的也都不消停,或许是我秉持着尊老爱幼,帮残扶贫的原则对张家那一大家人的道德评判水准和好友通过条件都放得太低,现在十几个号称在张家有头有脸的人物组团在我朋友圈底下刷,什么时候办酒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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穷得连章都只能用萝卜刻了,还要打肿脸充胖子,颁发个荣誉张氏称号还要办酒席,最后肯定又是我来结账,老子才不上当。
以后有头有脸的张家人我就不接待了,有心才能通过好友。
我一边要上网学习应付这种天灵盖还没长齐的脑残小粉丝的方法,一边还要默念八遍莫生气在张家一群老不死的面前保持监护人的端庄和风度,几乎快憋成一只河豚,想不到风光小半辈子也没能逃过中年危机,要不是闷油瓶时不时戳戳我给我撒撒气,我的肺肯定早就气出肺水肿了。
这天又被刘丧拒绝捆绑,拒绝压榨的评论刷爆了评论区,我最近学习到这叫控评,但是你控制我的评论区除了恶心我有鸟用啊?
胖子看我面目狰狞,凑近看了看,啧啧几声:“怎么这小子连捆绑和压榨都知道了,天真,你也是,和小哥玩什么都往外说,现在的年轻人啊——”
我恼羞成怒,抬腿踹胖子,没踹到,还拉着了腿上的筋,愈发气急败坏,心一横,从保险柜里掏出户口本对着小哥那一页拍了照发了个朋友圈,配文:不是问什么关系吗,就这个关系。
就是我帮他落户的关系。我发完后,心里又酸溜溜的觉得自己是有些狡猾,发出来几分钟就给删了。
刘丧在朋友圈和我隔空抬杠:不要以为户口本上是同一个就代表什么,万一是拼房落户呢。
是啊是啊,我们还拼床睡觉呢,睡觉的时候还搂一起当拼图呢。当然,我没敢把这句话说出来,自己气了一会儿也就作罢了。
闷油瓶巡山迟迟未归,我也就对着删掉的朋友圈胡思乱想,这些年道上家里对我和闷油瓶关系的猜想涵盖都市悬疑神话玄幻纯爱惊悚各个题材,我也被亲戚朋友陌生人问了无数次:你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年轻的时候觉得所有故事都该有一个完整的结局,后来发现迷局一环扣一环,我连手边的人都抓不住,抛却所有换一个失而复得已经是人生大幸,对于其他诺言仪式结局诸多人生额外的馈赠也就不强求。
他要回家,我带着家和户口本来接他了,他就跟我走了,或许这看起来像一个没头没尾的片段,旁人也要像年轻的我一样一再追问,然后呢?然后呢?
我没办法说,好像这话说出来,就破坏了我们多年以来的默契,又好像说出来,两个人身上就会背负上莫须有的责任,所以关系这个本身就没有关系的词也就不足为外人道,也不可谓外人道了。
好吧,其实是当年闷油瓶那句你是我和世界唯一的联系说得实在太让人脸酸,我怕我复述出来,刘丧要大骂我为了夸自己强行扭曲他偶像人格,张家那一群要质问我给他们族长灌了什么迷魂汤药。
就连我自己回忆起来,都觉得心口一酸,牙根一紧,不知道是因为他那句话还是因为他说这话的时候我吃西湖醋鱼吃多了。
闷油瓶傍晚时分回来,脱下潮湿的衣服放在衣篮里,我给他找出干净的衣服,他换上后就去洗刚进山挖出来的菜,准备晚上炒了吃。
这种时刻,我会非常解气,或者说,我会忘记所有让我生气的人和事。
但是这天晚上闷油瓶在泡脚的时候,非常反常的拿着手机发消息,我只往那边瞟,看出是张海楼的头像,一张港口的风景照,他们聊天速度也飞快,我没来得及看清是什么。
胖子看见我的脖子拧出一个做作的姿势,就笑话我:“哎哟,管挺严啊,家书都要先过目一遍,明天我给你刻个张吴氏的章,咱们规范一下流程哈。”
我心虚地骂了句滚,瞥了小哥一眼,他没说话。
第二天上午我还在床上打滚,就听见胖子扯着嗓子喊张家人进村了,我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争分夺秒的把自己收拾成个人样,当年拍毕业照我都没有这么拼命。
张海楼和张海客脸色也不太好,满脸写着我族长夫人死了,看样子是连夜赶过来的,我揉了揉自己的脸,知道他们肯定又要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同样摆出我大伯哥小叔子死了的表情,请他们用茶。
张海客似乎喝出了这不是什么好茶,于是心一横,直接和我撕破脸皮:“我是来通知你,我们要举办族长夫人选拔大赛了。”
我一如既往道:“什么玩意儿,不批准。”
张海楼试图用套娃套住我:“虽然你是族长的副手,可以驳回族长以下所有人的请求,但是这次提案是关于族长夫人的,族长夫人和族长评级,你没有驳回的权力,除非你自己成为族长夫人。”
黑瞎子教过我,钱可以白扔,但有便宜不可以不占,管他什么脸面,噎死张家人的面就是好面。
于是我当场宣布:“那我通知你们我从今天开始是族长夫人了。”
张海客反驳道:“你想成为族长夫人也可以,但是必须在我们这次选拔中胜出。”
套,就使劲的套,我恨不得把人皮俑套到他们两个身上。
张海楼又补充道:“这也是族长的意思。”
完蛋。我一愣,终于被这些人抓住了我的把柄。闷油瓶从来没有对我提过任何的要求和条件,但是我心里知道自己巴不得他说他想要什么,这一执念从多年前听岔的酷爱舟开始就有了苗头,后来我独自一人遇见年少的他,这种执念更是破土而出,在无数个梦境里绞紧我的心脏。
闷油瓶晨练完毕,走进屋,看见张海客和张海楼也不惊讶,他们叫了声族长,小哥就点了点头。
看来的确是他的授意。
我大脑一片空白,干巴巴的回复道:“那就按他说的办吧……我来联系场地。”
张海客干咳了两声:“你把我们当成什么人了,我们今天来是来邀请你参加的,你不是一直自诩监护人吗。”
我尴尬地提起嘴角:“我不一定抽得出时间,这个家……”
我环顾四周,试图找出非常需要我的物件,哪怕是泡脚盆,却发现如果闷油瓶不在,这里没有什么需要我了,连隔夜菜都可以自由的发霉。
“……离不开我。”我强行圆场。
张海客和张海楼对着我冷笑几声,倒也没再纠缠,和小哥打了个招呼就走了。
我开始装作很忙碌的预订酒席,可惜连饭店听见这种事都格外爽快,迅速的和我确认好时间,定下了菜品,一切只等三天后张家人去了开席。
从前我生命中的离别都伴随着谜团和命悬一线,当我意识到某个人已经永远的离开我的时候,往往只来得及感受到深深的疲劳,但是这次我意识到,这将是我生命中第二次自然而然地告别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第一次因为他的保护,我浑然不觉,还给他夹菜,于是这次的酸楚超级加倍,来报复依然无能为力的我。
好在我知道离别终将来临,只是我一直自私的庆幸,我会是先离开的那一个,或许闷油瓶早早看透了我,于是决定率先出发。
我问自己,亲手从深渊中带出的宝物,这样上交出去,舍得吗?不舍得。
可是胖子也早早地看透了我,他说你爱一个人,他要,你有,你不给,你那叫爱自己。
现在轮到闷油瓶向我要,族长夫人族长儿子族长二大爷,都是无所谓的头衔,他其实在说他想要另一种人生,我虽然不舍得,但我还是要给,我还要摇旗呐喊地给。
如果我能教会他说出自己想要的东西,那也算我多年执念如愿以偿。
我赔着笑和闷油瓶交代流程和细节,闷油瓶只是盯着我看,看的我忍不住想回头看看我背后是不是有什么怪物。
我说完后,他平静指示:“你也一起去。”
我知道我在他面前没有什么可以遮掩的借口,只能和他岔开话题:“那家店的点心我很喜欢,你一定要尝一尝。”
他重复了一遍:“你也一起去。”
我想不出别的话可以说,叹了口气:“我不去,你知道的,对吧。”
事到如今,我并不认为是我多年痴狂错付,我相信他为我铤而走险的时候确实尝试着用心去对待我,只是所有事情都有期限,而这种纯粹的感情,我得到过一天,都是值得的。
到约定那天我送闷油瓶上飞机,闷油瓶前脚刚走,后脚我就报复性的在机场用身上的所有钱买了烟,抽他丫的。
胖子看着我,幽幽道:“你憋不憋屈啊,忍字头上一把刀,你已经挨过一刀了,再来一刀能把你脖子以下截肢。”
我恶狠狠道:“靠,你别说了,你再说我就真去扒飞机了。”
胖子就变魔术一样变出两张机票:“升空期间气压变化大,你一肚子气,小心爆炸。哎,真是爱情使人怂蛋,我觉得你别想那么多,管他族长夫人族长表嫂的,有小哥的地方就有咱们,小哥不喜欢咱们就带他跑路啊。”
这倒是,万一给他选出个刘丧那种玩意儿,小哥同意我也不能同意。
我猛一下站起来,有点头晕,强撑出宫斗剧里幕后黑手的架势:“走!去看看谁配得上小哥!”
我们的航班比闷油瓶的晚两个小时,一路紧赶慢赶,生怕我们赶到了直接原地开喝满月酒,好歹在小哥出场前赶上了。
张海客看我来,眉头抽动了一下,但是也不太惊讶,过来招呼我们,胖子一个人占了两个人的空间,椅子再加也加不进去了,张海楼不耐烦道让吴邪坐候选人那一桌呗。
于是我就被安排在了一群漂亮女人中间,中间还夹杂着几个漂亮小伙,我转头问张海客:“你们张家开发出男男生子技术啦?那你他妈的这顿必须掏钱。”
张海客嫌弃地看了我一眼:“怎么上来就生啊生的,能不能矜持点,我们的首要标准肯定得是族长喜欢,不然他三天就忘了夫人是个什么职务了。我们通过查阅文献,咨询情感专家以及大数据对比给族长提供了多种选择,你看,这个眼睛像你,这个鼻子像你,这个性格像你,这个性别像你……”
我让他打住:“你们这是在选族长夫人呢还是在搞创造吴邪101呢?”
隔壁的美女奶奶问:“咦,创造吴邪101不是已经举办过了吗?难道我记忆又出问题了?”
隔壁的隔壁美女奶奶附和道:“我也记得举办过了啊。”
卧槽,居然真的有这种东西,是恶心吴邪培训班的毕业仪式吗,我问张海客:“创造吴邪101谁赢了?”
张海客黑着脸道:“这还用问吗,我啊。”
张海客撂下这么一句,就不再理我,说按照流程选拔要开始了,一桌的美女暧昧地看着我,猜得到她们真实年龄的我只感受到了慈爱和和蔼,看来闷油瓶没错,有时候无知是一种幸福。不知道的人以为这是青春有你现场,而我却知道这其实是夕阳红有你现场。
不知道族长夫人要具备什么特长,打架吗,不知道我冲闷油瓶使劲眨眼睛他会不会来帮帮我,我摸了摸自己特长的眼睫毛。
点心上来了,我也没心情吃,听着张海楼在上面胡说八道,宣布第一个环节:族长挑选心动候选人,人数不限。
话音刚落,闷油瓶拿着一打塑料袋进来了,不知道是什么神秘道具。
我心虚地低头抠桌布,不敢看他,心里默念我是来加入这场选秀的,不是来破坏这场选秀的。
没想到闷油瓶居然真的走向我们这个桌子,在我旁边站定,声音在我头顶上响起:“走吧。”
全桌人齐刷刷地看着我。
我转头看他,和他四目相对,眼睫毛上都写满了疑惑。
我三百六十度环视自己方圆半米,没有其他什么东西,又抬头看看天,低头看看地,也没有什么其他东西,我疑惑的再次看向闷油瓶。
他似乎觉得有些好笑,又重复了一遍:“走吧。”
我愣愣的答道:“啊……我吗?走,走啊。”
闷油瓶看出来我根本不知道往哪儿走,灵魂早就出窍到了西天,伸出手握住我的手,牵着我站起来,顶着张家人的注目礼就往大门口走。
走到一半,他似乎想起来什么,放开我的手,又往桌子的方向走。
他娘的,他该不会是发现自己牵错人了吧!那也不能把我放这儿啊!至少把我放回原位吧!
但是他回去没有再牵别人,只是抖开塑料袋,走到每一桌,旁若无人地把招牌点心全都装进了塑料袋拿好,重新走回来,牵着我走出去了。
刘丧的消息很快,立刻在朋友圈内涵我:“明媒正娶也不能代表什么,有本事生个孩子才算坐稳了位子。”
我现在怀疑他是张家派来激将我的间谍,并决定从此以后把他当外界对我和闷油瓶关系猜测的晴雨表,他这么激动,我们一定在道上的传闻里已经风风光光的大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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