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超龄一无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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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花】二十一天01

*听完 @一颗花生。 的《先生和那个人》后的报复之作

请务必配合歌曲作词猜想情节发展

不是常规意义上的he



齐教授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发现一个包就可以装下了,他的心情挺好,刚准备离开,就有人敲响他的门,是他的学生。

 

男生二十三岁,是个中国人,来德国学奢侈品管理,听过一节齐教授讲的解剖课后就死心塌地的认他做人生导师,齐教授笑着警告他,我的徒弟成活率很低。男生看上去并不太相信。

 

“我要走了。”齐教授放他进来,对他言简意赅道。

 

“我们都很舍不得您。”男生有点沮丧。

 

齐教授看起来并没有被触动,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人总要习惯离别,把过去抛在身后,才能继续往下走。”

 

“这不是一件可以习惯的事。”男生摇头。

 

齐教授笑了笑:“你知道吗,让截肢者习惯失去原有的肢体,也只需要二十一天。二十一天,一个习惯就可以养成。”

 

很老的心灵鸡汤了。男生想,但还是选择赞扬一下黑瞎子:“齐教授看起来似乎很有心得。”

 

齐教授愣了一下,就笑:“不,我也是听别人这么说的。”

 

齐教授打开窗户,点起一支烟:“具体的事情我也记不太清了,只记得是一场旅行。”

 

【第二十一天】

 

“听说二十一天截肢者就能习惯失去自己身体一部分的生活。”解雨臣边收拾行李,边对黑瞎子说,“所以我们的旅行,至少要持续二十一天,上不封顶。”

 

黑瞎子就笑:“老板,你是不是错拿成了员工大会动员稿。”

 

解雨臣把衣服码成整齐方块的手上动作不停,也不忘和黑瞎子调笑:“哦,那你有没有被动员起来?”

 

黑瞎子一下从身后搂住解雨臣的腰,往他耳朵里吹气:“那么……老板想让我养成什么习惯。”

 

解雨臣被他搞得很痒,扭着头要躲开,黑瞎子不放他,他肋骨被卡得有点疼,嘶了一声,黑瞎子立刻松了手上的力道,自己坐在地上,护着他坐在自己的腿上:“怎么了?又疼起来了?”

 

解雨臣双手搂住他的脖颈,笑着说没有,像是在哄他,这些年他越来越擅长用这种语气说话,看着黑瞎子还有有点忧虑的脸,解雨臣又逗他:“我想过了,就先从少抽烟不喝酒开始养成好习惯吧。”

 

黑瞎子低声地笑,把头埋在他的脖颈间,去吻他的锁骨:“行行好吧,菩萨——”

 

“不在业务范围内。”解雨臣笑着,躲开他的吻去看表,抬手抚摸他的发尾,却不想推开他的样子,“再这样下去,又要赶不上飞机了,你答应过我的,这次一定要走。”

 

解雨臣行李收拾的很快也很利落,反倒是黑瞎子东晃晃西看看,像是在逛菜市场。

 

黑瞎子拿起一个半人高的史努比玩偶,扯起它的两个耳朵:“这个也不带走?”

 

“留下看家吧。”解雨臣看着史努比的墨镜笑。

 

解雨臣准备出门的时候,黑瞎子还蹲在家庭影院前看他们从前买的电影碟片,已经很多年没有放过了,连放映的机器都找不到几台了。

 

解雨臣上前去牵住黑瞎子的手:“走吧,要学会断舍离。”

 

黑瞎子笑了笑,提起行李也走出了门。

 

电断了,解雨臣的那台走入式冰箱不再工作,煤气关了,黑瞎子的厨房前所未有的安静,抽屉里,解雨臣工作用的四十一台手机都关了机,解雨臣转身锁上了门,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走到院门口,黑瞎子才像是想起来什么:“我们的海棠树怎么办。”

 

海棠树是前些年二月红的旧宅改造,解雨臣移到这里来的,黑瞎子漫不经心地给这树浇了两年水,树一直半死不活,也没什么力气开花。前不久黑瞎子往树上绑了两条红绸,解雨臣笑他,怎么老了老了又开始封建迷信了,黑瞎子就笑,不是为了驱邪,是为了许愿。

 

如今解雨臣盯着海棠树看了许久,出神道:“让他自生自灭吧。”

 

黑瞎子笑他:“好狠心的爸爸。”

 

解雨臣瞥他一眼:“你要和树论资排辈,可别拉上我。”

 

司机没有直接把他们送去机场,反而是送到了霍家,霍秀秀执意要请他们两个再吃个午饭,解雨臣对黑瞎子说虽然没这个必要,但是小姑娘家很有仪式感,还是了全了她的心愿。黑瞎子握着解雨臣的手,笑着不说话。

 

霍秀秀亲手做了一桌子的菜,霍家的伙计说霍当家忙活了一个上午。

 

“哪里吃得了这么多。”解雨臣无奈的笑,拍了拍霍秀秀的后脑勺。

 

霍秀秀按着他坐下,瞪了黑瞎子一眼,撒起娇来还有小女孩的娇嗔:“这不都是为了照顾你们家那位八旗贵族吗,听说他们吃饭的时候每样菜不能吃超过两口?”

 

黑瞎子笑着摇摇头:“三口。”

 

霍秀秀朝黑瞎子扮了个鬼脸,推了一把解雨臣:“你看他嘛。”

 

解雨臣裁决十分不公正,只把手放在黑瞎子大腿上捏了捏以示警告,黑瞎子嘿嘿地笑,更得意了。

 

他们三个谁都没说,一桌全都是解雨臣爱吃的菜。

 

霍秀秀说早点开始,我们慢慢吃。桌上霍秀秀和黑瞎子你来我往的拌嘴,解雨臣也很配合地捧哏,也没忘记每道菜都吃了一点,夸奖一番。

 

“每次有人劝我结婚,我就想,嫁入豪门又能怎么样呢,花姐嫁了个真正的贵族,除了跟着养出一身毛病,也没捞着别的好处。”霍秀秀睁大眼睛,说起结婚,还像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

 

“说是这么说,我看那个谁马上要向你求婚,你也是要答应的。”解雨臣满脸的看好戏。

 

“哎呀,那个书呆子。”霍秀秀有点脸红,“除了真的很喜欢我以外,就不说和你比了,我看和姐夫比也哪里都比不上。”

 

“可是你姐夫已经被我挑走了。”解雨臣打趣她。

 

霍秀秀冲他哼了一声,解雨臣低着头笑,偷偷给黑瞎子递眼色。

 

笑着笑着,解雨臣说先去一下卫生间,离开的时候在黑瞎子的肩膀上按了一下,示意他不用跟来,黑瞎子叹了口气,拿起桌上的点心,一掰两半。

 

黑瞎子嚼着点心笑了:“你知道吗,我和解雨臣第一次见面,我吃光了你奶奶做的点心,解雨臣因为这件事记恨了我好久。”

 

霍秀秀眼圈红了,她这几年不太爱落泪,只是很久没人在她面前提起奶奶,霍仙姑过世二十多年,霍秀秀想,如果人世间真的有转世轮回,那么这一世的霍仙姑也已经长到了最美的年纪。

 

“我还是希望有来生。”霍秀秀笑着擦掉脸颊上的泪,“不然小花哥哥这一辈子,也太苦了。”

 

黑瞎子不愿意陪她叹气,捏捏兜里的烟盒,想到解雨臣今天早晨随口一说的约定,没有拿出来。

 

解雨臣恰好从卫生间出来,看见霍秀秀红了的眼眶,很体贴的转开了眼神,黑瞎子握了握他的手,解雨臣对他笑:“没事。”

 

下午四点的飞机,霍秀秀陪他们两个去机场,一路没说什么话,解雨臣靠在黑瞎子的肩膀上睡了一会儿。

 

不得不进去登机的时候到了,黑瞎子向来无所谓做最无情的那个,低了低头对解雨臣道:“走了。”

 

解雨臣点头,眼神落在霍秀秀身上,霍秀秀提前替他说了台词:“这就要走啦。”

 

解雨臣嗯了一声。

 

“什么时候回来。”霍秀秀声音有点颤抖,她很聪明,但是不听到那个答案,她总觉得还有一点希望似的。

 

“能不回来就不回来。”解雨臣笑了一下,“尽量呆满二十一天吧。”

 

霍秀秀笑了起来:“这么精确,你是要养成什么习惯?”

 

“我也不知道。”解雨臣看了黑瞎子一眼,“或许是一直向前走的习惯。”

 

霍秀秀的神色露出一点难过,但很快又释然的笑了笑:“哥,谢谢你啊。”

 

解雨臣非常适时的装作听不懂:“来送我谢谢你啊,车费我是不会出的。”

 

北京飞龙岩三个小时,解雨臣坐在靠窗的座位,掩饰不住的开心,手放在黑瞎子腿上晃了晃:“要不要看。”

 

黑瞎子手臂一伸把他搂过来,笑着问:“看什么。”

 

解雨臣透过狭小的一方舷窗指给他看:“云、海、树。”

 

黑瞎子笑他:“你从前不是天天飞来飞去的?我以为你都看腻了。”

 

“从前没有时间看,趁着手机关机赶紧补觉,要不然就是在思考。”解雨臣拉起毯子把两个人裹住,“从前也没什么机会和你一起坐飞机。”

 

黑瞎子似笑非笑,沉默了一会儿,低下头捏了捏解雨臣的耳垂:“还不是你太公私分明。”

 

“小时候学功夫,学下棋,学的那么苦,大人们告诉我,这是为了你长大以后少受点苦。”解雨臣看着云,轻声道,“没想到长大了发现,会的多有会的多的难处。如果你只是个普通的小伙计,或者我是你普通的小徒弟,那我们……相处的时间自然而然就会变多。”

 

“可是没有人愿意和自己的尾巴谈爱情。”黑瞎子大笑道。

 

“这倒也是。”解雨臣迅速的从刚才那种有点低落的情绪中抽离出来,转过头来,看见黑瞎子顺着他的话全身贯注地看着窗外,解雨臣忍不住吻了一下他的脸颊,又用毯子蒙住了头。

 

果然听见黑瞎子无奈的笑了一下:“解雨臣。”

 

下了飞机已经是七点钟了,解雨臣安排了人来接机,直接往雨村去。

 

雨村门口的锣黑瞎子每次看了都要乐呵好久,解雨臣也笑,敲出了一阵花鼓戏的鼓点,夜晚的村子里一阵鸡鸣狗吠,锣声余音未散,那边胖子就扯着嗓门出来:“来了——来了——”

 

一串小鸭子跟在胖子后面摇摇摆摆地走出来接他们。

 

黑瞎子打趣他:“胖爷,儿孙满堂啊。”

 

胖子大声道:“嗨,羡不羡慕!”

 

黑瞎子嘿嘿地乐:“羡慕你孵蛋的本领吗,羡慕不来。”

 

解雨臣一只手被黑瞎子牵着,听他们你一言我一语,无奈地摇头。

 

吴邪在餐桌前严阵以待,胖子对解雨臣道:“怎么样啊解老板,为了迎接您的大驾,我们特意斥巨资买了桌布。”

 

解雨臣歪头审视,莞尔道:“精神可嘉,品味太差。”

 

黑瞎子去帮忙端菜摆盘,吴邪把解雨臣的行李拎进那个他很熟悉的客房。

 

“你现在看起来很年轻。”解雨臣看着吴邪翻箱倒柜的给他找新枕套。

 

“你又骗人。”吴邪叹了口气,“最近脑子越来越不好使了,我去问问小哥。”

 

几个月前吴邪刚过了自己的五十岁生日,看起来依然年轻的像三十岁,生日宴上黎簇说了句年过半百,差点被吴邪连人带椅子端走。

 

解雨臣四十九岁的生日没有请任何人,和家族信托交流了好几个月,签了一张又一张的协议,直到那天晚上,黑瞎子穿过风雨大作的北京城来见他,解雨臣看到他,愣了一下,又笑了,问他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黑瞎子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嗯了一声。

 

他不该习惯有固定的归所,他还要向前走。解雨臣从黑瞎子的身后拥抱他,他的皮衣湿漉漉的,又很凉,解雨臣知道,就是在这个瞬间,自己决定了和他一起走。

 

酒过三巡,解雨臣就制止了,他看看吴邪,又用膝盖碰了一下黑瞎子,非常适时地嘱咐:“可以了。”

 

黑瞎子在桌子底下抓住解雨臣的手,捏了捏,意思是让他放心,解雨臣挑了挑眉毛:“这是第五罐。”

 

“第三罐。”黑瞎子笑着,“这两罐是吴邪喝的。”

 

张起灵的立刻向吴邪投去了目光,吴邪急得大骂:“你别胡说啊!”

 

晚饭过后,张起灵给吴邪煎药,黑瞎子在另一个煤气灶上给解雨臣煮清水面。

 

黑瞎子闻到血腥味,转头看了张起灵一眼,笑道:“嚯,情侣伤疤,你们两个有点意思。”

 

张起灵没有理他,黑瞎子就自顾自的说了下去:“也挺好的,我遇见解雨臣的时候,我们两个就都是一身的伤疤,想搞个情侣伤疤也没有好位置了。”

 

说完,他自己笑了。

 

要推门进去的时候黑瞎子听见解雨臣的声音,在和吴邪聊天,他放缓了动作,手握住门把手,没有转动。

 

“……我可能天生就是自私的体质。”解雨臣苦笑了一下,“医生叫他进去的时候,我松了一口气,然后又想,不能这样,这样我轻松了,他怎么办呢。我都已经准备好和医生说我要治,掉头发、浮肿、身体开一个洞、血液在机器里流……一直拖到我完全不是我,拖到他烦了,一眼都不想看了,他就能继续前行了。可是医生说,没办法,不可以。……我也说不好我是侥幸更多还是难过更多。”

 

“我……我也不知道。”吴邪的声音听起来有点疲倦,“我早在梦中接受了结局,可是还不知道过程会如何。小花,我知道的,小哥他没办法继续往前走了,总有一天,他会回到我的身边。”

 

解雨臣沉默了一会儿,可能是笑了。

 

黑瞎子抓住这个空挡,推门进去了,吴邪很识时务的起身离开,黑瞎子朝他幸灾乐祸地一笑:“你的药也快好了。”

 

吴邪立刻龇牙咧嘴。解雨臣在床上笑得直不起身。

 

黑瞎子坐在床边,挑了挑碗里的面条:“来两口面,你晚上又没有吃多少东西。”

 

解雨臣没有拒绝:“我四你六,你喝了那么多酒,也该吃点东西垫垫。”

 

黑瞎子很坚持:“五五。”

 

解雨臣轻巧地坐在他的腿上:“四六。”

 

黑瞎子显然不想继续谈判,一筷子面条已经送到了解雨臣的嘴边。

 

最后也没分出四六还是五五,解雨臣吃了两口,就吃不下,黑瞎子把剩下的吃完了,解雨臣看着他,很专心。

 

“干什么?”黑瞎子嚼着面条,看解雨臣笑得有点过于慈爱,挑眉问他。

 

“我好像能理解我师父为什么想把门一关过一辈子了。”解雨臣笑道,“外面在下雨,你在这里吃面……我连做梦都不敢这么做。”

 

“我做梦也不会梦到自己吃这么寡淡的面,他们家真的很抠,你没看到老张那表情,我再多放一滴蚝油老张就要拔刀了。”黑瞎子装作无奈的摇头。

 

解雨臣就笑,他知道这面这么清淡也是因为自己。

 

外面在下雨,不能出去遛弯,他们洗过澡就关灯躺下了。

 

“你喜欢这里吗。”在黑暗中,解雨臣问。

 

“你怎么也记性不好了。”黑瞎子侧过身来看他,“这个问题你问过了。”

 

十几年前,也是在这里,解雨臣躺在床上问他,你喜欢这里吗,喜欢可以留下。

 

黑瞎子深深的吸了一口烟,问解雨臣,我为什么不留下,你不明白吗。

 

解雨臣笑了,说怎么会不明白,只是……你想好了吗。

 

黑瞎子或许有些生气,喊着半口烟雾来吻他,解雨臣没有推开他,吻完咳得脸都红了,黑瞎子又有点后悔,怕他哪里的伤口又被扯开,可是全身都是伤口,只能紧紧地抱着他。

 

从那一天开始,黑瞎子学会了做噩梦。

 

这天晚上,相同的水汽和下雨的味道让他回到了那个梦境,他接住了从高空像一颗星辰一样坠落的解雨臣,而后目盲,目光所及之处一片黑暗,他怀里一轻,再睁开眼时解雨臣在他面前摔得七窍流血,颈椎折断,吴邪的声音,霍秀秀的声音,在对他说,该你献花了,他低头看,手里只有一朵花。

 

如果不是醒来时心脏仿佛被人攥紧,他还以为他早习惯了所有的失去和离别。

 

解雨臣起身给他按胸口顺气,叹了口气,又笑了:“怎么要你少喝酒少抽烟你一点都不听,做噩梦这件事和我睡了几个晚上就学会了。”

 

黑瞎子握住解雨臣的手,贴在自己的额头,虽然是纤瘦的,但还是可以捉住。解雨臣顺势钻到他的怀里,黑瞎子这才反应过来,问他:“你没睡着?”

 

解雨臣想了想:“半梦半醒吧。”

 

“那你应该叫醒我。”黑瞎子搂着解雨臣的腰往怀里提了提。

 

“然后你再给我讲个女粉的故事?那我这几天都别想睡了。”解雨臣翻了个白眼。

 

黑瞎子知道他在故意举重若轻,他确实一天睡不了几个小时,却是因为疼痛。

 

黑瞎子轻轻拍着他的后背:“你应该养成自己睡不了就叫醒我的习惯。”

 

“我尽量吧。”解雨臣的声音很轻。

 

他们的呼吸渐渐的交缠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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